青春走不出那张地图

  那年,我刚上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同桌林江便凑过来和我咬耳朵:“今年的班主任是从‘上面’调下来的,教地理,人送绰号‘追命先生’。”

  开课第一天,我见到了被称之为“追命先生”的魏老师——30多岁,一件很旧的蓝西服,蔫蔫地穿在瘦小的身体上。与他落魄外表相悖的是,他的嗓门很洪亮。“感谢同学们的爱戴,授予我‘追命’的称誉,我绝对不会辜负同学们的期望……”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

  林江藏在课桌下的手有些发抖,他拽着我的衣角悄声说:“这个老师……很邪乎呢,怕是没好日子过了。”林江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以前,我们每天下午的后两节课,会逃到隔壁职业高中的操场去踢足球。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学生,并且我们善于伪装,找来印有职业高中校名的背心穿上,混迹于球员中,谁还能认出我们是“李逵”,还是“李鬼”?谁知刚过了两天,正在球场上厮杀的我一脚远射,眼看进球的当儿,突然杀来一匹黑马,伸手一挡,便稳稳地接住了球。不,应该是“蓝马”,一个穿着监西服的熟悉身影——魏老师!我们足球也不要了,呼啦啦作鸟兽散。

  真正被“追”得心惊胆战的要数我们翻墙逃课看录像的事情了。上世纪90年代初,县城的录像厅昼夜循环热播香港枪战片。那天傍晚,大雨滂沱,但这完全挡不住我们心中那熊熊燃烧着的明星英雄梦想。我们看到魏老师宿含内灯火通明——看来他没有外出。何况这么个鬼天气,他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时逃课去录像厅的。我们蹑手蹑脚来到围墙边。李阳个头大,第一个翻了过去,我们余下的在墙内等。不一会儿便听到李阳在墙外轻声呼喊着我们的名字,安全了!当我和林江迫不及待地爬上墙头,还没来得及把腿翘上去,便看到一个打着伞的瘦高个儿,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李阳身后。只听林江“妈呀”一声,便从墙头上掉了下去……墙外惊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往哪儿跑!”

  我们于是很恨他,冬天打碎他宿舍的玻璃,把他冻感冒,或者在讲台下放上大图钉,扎他的脚……这样的“恶作剧”,让我们在后来的岁月中悔恨万千。真正令我唏嘘不已的,还是他及时地将一个叛逆的我从堕落的边缘追了回来。

  那时,南下打工潮炙热汹涌,传言只要一踏上沿海那片土地,满地都是钞票。满脑子幼稚幻想的我,认为自己年轻有活力,完全能够让梦想在沿海那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于是,我偷了家里的两百元钱,如传奇电影中豪情万丈的男主角那样,告别家乡,坐上火车“眶当眶当”去了东莞。一出车站,毫无社会经验的我便被小偷偷了个精光。然后,在车站如夜游神般晃荡的我被“请”进了收容站。虽然肚子问题暂时有了着落,却被告知要缴纳两千元罚款和保证金,再遣送回原户籍地。天!两千元几乎是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本想闯出一番天地后衣锦还乡,如今却要先搭上两千元,虚荣顽劣的我慌了。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收容站的干部通知我说,收拾东西,你爸来接你了。我爸?我自小父亲病故,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睁开惺忪的双眼——很旧的蓝西服、瘦高个,魏老师?怎么又不像?胡子恁长,脸恁瘦……

  魏老师的眼中喷着怒火,朝我屁股上“咣咣”就是两脚,吼了一个字:“走!”

  那次,我突然感觉到,挨打也是温暖的。 ‘魏老师仿佛有张“地图”,无论我们怎么“逃”,他总能找到我们,仿佛是“阴魂不散”的影子,是钻进肚子的“蛔虫”,又仿佛是威严慈祥的“守护神”。我们在那段迷茫的岁月里,被他“追”得心惊肉跳、服服帖帖。

  渐渐地,我们的心安顿下来,悬崖勒马,收心踅身返回课堂。

  终于,一场追逐与被追逐的青春时光结束了。炙热的七月,我在县电视台公布的红榜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疑问:“魏老师,为什么你总能那么准确地’追‘到我们?”他的眼中依旧闪烁着光芒,不过这次声音很轻柔:“我是教地理的,我心中有地图!”

  后来,我给魏老师写过一封信。我在信里说:“我一直庆幸且感动着,你从来没有将我们从那张’地图‘上删去,那种感觉,直到今日仍激荡在心中,温暖着我。”

不是只有你从贫穷中长大

  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在高中的自然课上,作为解剖学这门课程的考察,每个学生都被要求解剖一只青蛙。我们按姓名的顺序依次走上讲台,那天轮到我了,我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对于那天的试验,我事先已经练习了很多次,此刻我充满信心地走上讲台,微笑着面对我的同学,抓起解剖刀准备动手。
  
  这时,一个声音从教室的后面传来,“好棒的衬衣!”

  我努力当它是耳边风,可是这时又一个声音在教室的后面响起,“那件衬衣是我爸爸的,***妈是我家的佣人,她从给救济站的口袋里拿走了那件衬衣。”

  我的心沉了下去,无法言语。那可能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但对于我却像是数十分钟之久,我尴尬地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衬衣上。我曾经凭自己出色的口才竞选上学生会副主席,但那一刻,我生平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哑口无言。我把头转到一边,然后听到一些人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我的生物老师要我开始解剖,我沉默地站在那里,他又一次做出提示,我仍旧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说:“富兰克林,你可以回去坐下了,你的分数是D。”

  我不知道哪一个更令我羞辱,是得到低分还是被人揭了老底。回家以后,我把衬衣塞进衣柜的最底层,妈妈发现了,把它挂到了前面的显眼处;之后我又把它放到中间,但妈妈再一次把它移到前面。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再穿那件衬衣了,我回答:“我不再喜欢它了。”但她仍继续追问,我不想伤害她,却不得不告诉她真相。我给她讲了那天在班里发生的事。

  妈妈沉默地坐下来,眼泪无声地滑落。然后她给她的雇主打电话:“我不能再为你家工作了。”她对他说,然后要求对方为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道歉。在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妈妈一直保持着沉默。

  当晚,我偷听到妈妈哽咽着把她所受到的羞辱告诉了父亲,她是怎样辞去了工作,怎样地为我感到难过。她说她不能再做清洁工作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那么你想做什么?”爸爸问。

  “我想做一名教师。”她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

  “但是你没有读过大学。”

  她用充满信心的口气说:“对,这就是我要去做的,而且我一定会做到的。”

  第二天早晨,她去找教育部门的人事主管,他对她的想法表示欣赏,但没有相应的学位,她是无法教书的。当晚,妈妈,一位有7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从高中毕业就远离校园的中年女人,兴致勃勃地跟我们分享她要去上大学的计划。

  此后,妈妈每天要抽9个小时的时间学习,她在晚餐桌上展开书本,和我们一起做功课。

  第一学期结束后,她立即去见人事主管,请求得到教师的职位。但她又被告知,“要有相应的教育学位,否则就不行。”

  第二学期,妈妈再次去找人事主管。他说:“你是认真的,是吧?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教师助理的位置。但你要教的是那些内心极度叛逆、学习缓慢、因种种原因而缺乏学习机会的孩子,你可能会遇到许多挫折,很多老师都感到相当困难。”

  妈妈为得到了这个职位而欢呼雀跃。
 
  每天一大早,她先帮我们做好去学校的准备,然后赶去工作,下班回家后再做晚饭,闲暇时还坚持学习。这对于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却是她想做的,也是她所热爱的。妈妈在近5年的时间里,都在特殊教育中心做教师助理,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天我在教室里受到的轻率的评论。

  妈妈用她的行动在告诉我,应该怎样面对自己所处的逆境,并勇于挑战,而且永不放弃。

  对我而言,那天我收好课本离开教室时,我的生物老师对我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艰难的一天,但是,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来完成这个任务。”

  后来,我在课堂上成功地解剖了青蛙,他改了我的分数,从D变成B。我想要A,但他说:“你应该在第一次就做到,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当我离开时,他说:“你认为只有你不得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是吗?你认为只有你是从贫穷中长大的人,是吗?”

  我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是!”

  我的老师用手臂环绕着我,接着给我讲述了他曾经在绝望中成长的故事。在毕业那天,他被别人所嘲笑,因为他没钱买像样的帽子和体面的礼服。他对我说,那时,他每天都穿同样的衣服到学校。

  他说:“我了解你的感受,那时我的心情就和你一样。但是你知道吗?孩子,我相信你,我认为你是出众的,我的内心感觉到。”

  我再次无语。我们两人都极力忍住眼泪,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爱——一位白人教师对一个年轻黑人学生的爱。

  我竞选上了学生会主席,我的生物老师成了我的指导顾问。在我召开会议时,总能找到他的身影,而他会对我翘起大拇指——这是只有他和我分享的秘密。

  我渐渐认识到,我们都是一样的——虽然我们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背景,但我们的许多经验是一样的,我们都希望快乐,都希望追求生活中更美好的事情。

梦中人

  我是个不讨女生喜欢的人,这在大学里面如同绝症。到了大三,我依然每天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晃,双手插在口袋里,摇头晃脑地吹口哨。
 
  我不是销不出去。曾有文学院的女研究生倒追我,我很行礼貌地拒绝。我对她们的兴趣仅仅在于迫切地想知道这种学校怎么会有人想念研究生而且是中文系,我估计她们以后准备继续当博士。同寝室的人老劝我将就些,这年头特流行姐弟恋。我心血来潮地讲了那个众人皆知的笑话:世界上分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后来,这个笑话传到文学院,有两个女的哭了,有三个女的破口大骂,更多女生继续把这个事件传播开去。

  我一时声名大噪,或者说是声名狼藉。

  在我声名狼藉的日子里,阿K依然和我走得很近。我特感动,但还是木着脸对她说,不要整天和我这种人渣混在一起,小心没人要。她摇摇头说,放心,有人要,现在还有三个男孩子在追我。说的时候狂吃火锅,头也不抬。我原以为她会说: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人渣。

  阿K爱吃火锅的习惯是被我带出来的。我从四川来,在学校食堂吃第一口上海菜时,狂放辣酱。后来,我直接吃了点辣酱,发现甜得如同番茄酱。

  我特郁闷地对阿K说,曾经有个上海人跑到四川去吃火锅,特别怕辣,就叫了白锅,最后还是喝掉了四瓶1500ml的可乐,因为那个锅子刚做了红锅,没洗干净。

  我想用这个故事来表达我对上海辣椒的失望,可惜阿K把这个故事听成了笑话。她仰天大笑说,你的笑话真好笑。我就闭上嘴不说话,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把阿K拖到四川去。

  每个星期四下午,我会叫上一个通信学院的人陪我去打羽毛球。他从小学开始练羽毛球,我和他打比较吃力,这也让我相当愉快,否则我会觉得我的羽毛球拍纯粹是摆设,因为和其他人一起打过一次之后,我就觉得我用左手也可以打过他们。

  每次我打到5点结束时,阿K就会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手上拿着美年达。我以为阿K特别善良,每次都为我送水,后来她特别打击我地说,那是因为她星期四下午正好有课在体育馆旁边的楼。我听了,觉得自己依然不招女孩子喜欢——尽管我从没把阿K当做女孩子。

  去年的一天,灵灵跟哥哥到苜蓿地里摘蔬菜,猛然发现地垄沟边上盘着一条雪白的大蛇,吓得倒退三步,连声惊呼:”蛇!蛇!”

  想不到哥不慌不忙走过去,随手抓起来,竟像拾到一条白丝围巾似的把它绕到自己的脖子上。

  灵灵惊讶得嘴都闭不拢来。
 
  哥宽慰灵继说:”怕啥呀,这是蛇皮,叫蛇蜕壳,药店里还收购哩,可以治风湿病呢。

  原来是这样!

  灵灵仔细地望着这条蛇壳,它像是用白色塑料精心制作的一件艺术品,有头有尾有鳞斑,轻得没有一条手帕重,最使她不明白的是,蛇壳头上竟然有眼睛有嘴巴,尖细的尾巴像一根针,蛇壳这么完整,那么这条蛇怎么从这只壳里游出来的呢?

  哥哥告诉他:看到蛇蜕壳的人极少,因为蛇蜕壳正像它要产卵一样,是一种非常隐蔽的行动,主是有人干扰,即使它身上有壳也不蜕,宁愿多受些痛苦。蜕壳该蜕不蜕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正好六月天穿棉袄一样难受,游动起来僵硬不便,而且由于眼膜角质层增厚,它几乎变成瞎子。

  为了形象起见,哥哥要找一条即将蜕壳的蛇让灵继瞧个仔细。

  于是灵灵跟着哥哥,顺着河沟港汊逡巡,一路上见过三条鲜活灵动的乌梢蛇,哥哥告诉他,蛇身上色彩鲜亮,花纹清晰,滋润闪光,证明它不需要蜕壳。

  不久,在一丛艾蓬边上发现一条行动迟缓的火赤练,哥哥盯着看了一阵,悄悄地说?quot;你看,这条蛇斑纹模糊,游动起来下半身成小S形,左右摇动头部探路,证明它丧失,马上要寻找地方蜕壳了,但没有硬东西,它是蹭不开皮的。你要瞧稀罕,就耐心地观察吧!”

  灵灵耐心地等了半天。这条足有一米长的火赤练磨磨蹭蹭探路前进,有一次竟钻进两棵部距一指宽的芒苇缝,看样子要蜕壳了,但芦苇滑得很,终于没有蜕成功。

  大约在下午两点光景,火赤练游到老坟地的石堆里,伸出脑袋,在一块石头的锐角楞上来回磨擦,好像在搔痒,不一会,它将脑袋钻进石缝。

  灵灵躲在十米之外的一墩枸杞丛里,仔细地观察着。

  大约过了一顿饭光景,一条花里胡哨的火赤练从石缝那一边游了出来,而石缝这边留下了一条雪白的蛇壳,那条火赤练完全不像刚才死气沉沉、行动迟钝的样子,而是浑身火红鲜艳,背上的虎斑纹图案清晰耀眼,盘绕得很灵活,反应也极灵敏。

  灵灵跑到它丢下的那件”老棉袄”跟前,捡起了这条火赤练的蛇壳。整条蛇壳口眼完整,但蛇壳上的上唇和下唇上各有一条已经闭合的裂口,蛇头就是这样钻出来的。再夹在石缝里猛往前挤,整个身子从这层薄薄的壳膜里游出来了。

  灵灵像哥哥一样,把蛇壳围在脖子上,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即使漂亮那又如何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漂亮女生。有一本书书名叫《我不是聪明女生》言外之意即是告诉别人她是漂亮女生。漂亮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聪明的头脑。至于结束学习生涯以后要付出什么代价还不大清楚。

  和所有女生一样,我从小就幻想能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在这个幻想的过程中,有些人成功了,而像我这辈,整天和男生一起打闹,小学,初中就一个劲地看书,最后战绩是一副深度眼镜,高中就拼命地考试,压根没有变成白天鹅的迹象。所以到了大学,我依然像一个丑小鸭。我的舍友都说:“你咋的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啊?”

  被人说多了,我就注意其周围的女孩来。哇,这一个个都像一朵朵花,我在旁边一站,这不明显是绿叶一片吗?

  我就想拉直头发啊,买漂亮衣服啊,还有走路斯文一点啊,什么什么的。我的舍友听了我的想法,极力怂恿我去,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但是最后我产生了一个疑惑:我这打扮给谁看啊?给我们看啊,我的舍友齐声大呼,还说,你咋的就这么没良心,净想着给你的Mr.Right看。

  我已经过了那个羞涩而不安的青春期了。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为了别人的一句话,或赞而高兴,或批而忧愁。小学的时候还不懂事,所以,最痛苦的时期是中学时期,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季节?我仍然还记得那时自己的不安和青涩,我会为了别人的依句嘲笑而哭整整一节课,我会因为自己不够高而烦恼,我会因为自己脸上的豆豆而不开心,我会因为皮肤不够白而不开心,我会因为被别人吹毛求疵的一句:你胖了,而整天不吃东西宁愿饿昏。

  我还会羡慕那些身材苗条长得特天使的人,然后对镜自怜,我咋的就不长得漂亮一点?

  到了大学,我发现这里的美女真多啊,迎面走来的没有一个是不漂亮的,都是长发飘飘,都是细细眉毛,樱桃小嘴,都是清新润肺的体香,都是苗条的身材,都是白皙的皮肤,都穿着最时尚的衣服,都……让人觉得惊艳,心想,咋的上帝就这么不公平,偏偏我是丑小鸭一只。

  然而,我逐渐发现,我那渴求变美的心已经逐渐消失,消失得令我不再为一句句别人的话而伤心,别人再说我胖,我也不会为此而不吃东西,我可能越吃越多,饿死了咋办如果我不吃?别人再说我头发不够直,我也不会伤心欲绝一股冲动就去拉直头发,别人再说我皮肤不够白,我也不会再花一整天的时间呆在镜子前苦思冥想让自己变白的方法。当所有的人都是按那个标准来苛求自己成为所谓的美女时,我即使变得漂亮又如何?所以面对舍友的怂恿,我才问:我打扮给谁看啊?

  我们为别人的目光而生存为别人的评价而生存活得压抑太久了。难道大家不觉得痛苦吗?为了那一句句无聊的评价,而对别人亦步亦趋。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外表,我即使变漂亮了又如何?我的Mr.Right又如何从那千人一面的人群中认得我?而如果他是我的Mr.Right又怎会介意我长得如何呢?而我又怎会找一个如此肤浅的人陪我度过余生呢?我又怎会变得如此肤浅呢?当然如果我过于追求那些大众化的庸俗的美,我已经变得肤浅了,我的Mr.Right也会觉得我肤浅。交朋友也是这样。如果一个朋友太在乎你的外貌,可能他就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了。

  美有千姿万态,我们何必追求千人一面?而且即使外貌变成那样又如何,又能怎样?如果在大学期间你过分重视外表,即使你现在不吃亏,很有可能,极有可能,你会在将来吃亏。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惊肉跳。

能发电的蛇

  南美亚马孙河水底下生活着千百种稀奇的水生动物,都在你吃我我吃它的食物链上生生不息。唯有一条两米长的黑色电蛇谁也不敢碰它,它游到哪儿,哪儿的小鱼儿就翻起肚子任它吃喝。它有天生厉害的武器–生物电流,连最凶恶的铁腭食人鱼见了它也躲得过远的。

  一天,它游到一个河马家庭的活动区域,河马父母领着两只小河马在浅水滩事泼水游戏。突然,河马被电蛇放出的电流击中,它们像碰炸了水雷,”嗡”一下子四散逃游,一只小河马张开大嘴发出”呜呜”的惨叫。

  巴西渔民莫纳杜看到这种情景,判定这水域里必有恶物。他回家拿了一挂拖网,布进这片河马活动的水域,使尽全力地”哼哧哼哧”拖拉。起网后,见网袋里兜捕着七八种鱼,没有什么惊人的怪物,而且这些鱼差不多都是死鱼,只有一条两米长的黑蛇昂首摇尾,活泼地扭着”S”型,在死鱼身上游来游去。

  莫纳杜读过不少书,知道太平洋里有电鳐、电鳗,那些带着生物电的鱼会电死人。这条从来没有见过的怪黑蛇也许身上也有电的。他不敢以身试电,就去找当地一个生物学家,那生物学家带来一个直流电平表,将触头搭上那条黑蛇的尾巴,他盯着电平表,吓得目瞪口呆,指针明白无误地指向650伏特!生物学家说,大海深处据说有这种电蛇,而它为什么游到亚马逊河来呢?

  莫纳杜不怕危险,他决心饲养这条可怕的电蛇,电蛇倒也活得生动有灵气。为了验证电蛇的厉害,莫纳杜捉来一只河狸,放进养蛇筐,河狸用嘴嗅蛇,被电蛇举起尾巴击中河狸嘴巴,那河狸竟浑身发抖死去。”厉害!厉害!”莫纳杜决定用它来捉鱼。

  一天,他用夹子将电蛇夹进一只尼龙网袋,用线拴着,叫他儿子小邦达拖着长线,沿着亚马孙河滩向前走,而尼龙网袋沉在河水里。这等于一只电捕器,凡电蛇经过的三米宽的水域里,鱼儿都被电蛇放出的生物电流击昏,两三斤大的鱼虽未被击昏,但也丧失了游动的灵活性。

  莫纳杜则跟在儿子后面拖网,一网起水,比往常要多捕三四倍鱼,这使他喜欢不已。

  那位用直流电平表测量电蛇的生物学家向有关部门作了报告,最后莫纳杜以高价把电蛇出售给一个科研单位。经研究发现,这条蛇自身有产生电、贮藏电、放射击电的功能。

晨练桃花劫

  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六点半准时起床,三两下穿好衣服和运动鞋,我向楼下奔去…

  五月的北京,清晨的感觉十分舒服,淡淡的凉意和碎碎的阳光。

  我迈着轻盈的步子,感觉到凉风拂过,快乐得象只兔子。操场上已然可见不少青春的身影,我的生活我做主,没错!我要超过跑道上的每一个人,我就这样狠很的想着。一面数着被我超过的那群可怜的人们,其实我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阿Q精神,哈哈,人家晨跑可不象我跟跑四百米似的,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

  我斗志昂扬的…喘着粗气,心想再超过五个人今天就OK了,因为我的肺正剧烈地撕张着,以示对狂热大脑的抗议。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来了一串急促但极富节奏的脚步声,近了,越来越近了,我猛然意识到居然有人想超过我?小样,跟我比是吗,好!我终于感觉到了挑战的刺激,于是加大了马力,我撒开了腿。很奇妙的感觉,因为我觉得脑子有点嗡嗡的,我仿佛在穿过空气的缝隙,但我的肺明显不满了,关键是腿开始要作出罢工的姿态。我分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轻盈的身影飘了过去,然后远远的把我甩在了后面,我象一个可怜的小孩,傻傻的在后面蠕动。我突然想到了在大脑里重放这一羞辱性的历史镜头,一个身影,仿佛是白色的,轻盈的步子,对了,头发,好像有点长…….不会吧,我的心里顿时慌了,刚才的阿Q精神全无,我神情故作镇定的朝前望去,我晕,果然是个女生!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仿佛顶着千万男人的重托,迈着悲壮的步子,霎时感觉阳光庇佑着英雄,我冲!哈哈,我就说嘛,她一个弱女孩儿家不在床上好好享受美梦的滋润,在这里跟我凑什么热闹嘛,近了,更近了,我感觉自己就要完成完美逆转了,哎,差点让我feel disgraced 呢,我在心里数着倒计时,就在这关键一刻,时间突然凝固了——这个从背影看来还多少给人点遐想的女子,这个刚才轻易跑在我前面去的女子,这个即将就被我赶超以挽回我颜面的女子——居然,轻轻的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停在了距离我仅三米之远的地方。为什么不给我超过你的机会!我愤愤的想,两肩却飕飕的凉,也鬼使神差地停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她的下一步做什么。没错,正如看官所料,本文的主人公,也是回眸一笑,但仅仅是一笑,径直朝跑道边的一个小背包走去。

  喂,同学,我说,做人要厚道哟。

  她注意到我想找她“算账”,丝毫不动声色,但我却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诡诘,什么嘛,人家在训练四百米呢!她忍不住想笑,看着我灰溜溜的样子。

  我楞楞的,无语。实际上,我的视线已全然转移到了她那张不算特别漂亮但绝对精致的脸上,这种舒服的视觉感受让我差不多忘了刚才的悲壮与灰头土面。

  哦,这样啊,我就说嘛…我意识到最好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对我无益…不过你的确跑得很快哟,很厉害啊!给女生一点适当的吹捧是很好的调和剂,这是我百试不爽的经验。

  果然,她笑了,哪里哟,我才练习没几天呢。喝吗,她递给我一瓶纯净水。

  这个普通的举动让我突然有些心跳加快和感动,因为就一瓶水,刚才的瓶口上还留有她的唇温…通常情况下女孩子是不太情愿这么做的呢。尽管如此,虽然有些“揩油”的邪念闪过一丝,但我仍然还是接过瓶子,高举起来,往嘴里灌,没有让它贴着我的嘴。

  你是要参加学校的运动会啊?

  对呀,我平时可舍不得那张大床呢,呵呵…

  我知道良好的谈话就这样开始了。谁知道这不是个美妙的开端呢,我深深呼吸了一下周围清新的空气,酝酿着甜甜的味道。眼前的这位女生带给我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快乐地给我讲起了她的训练计划,而我现在也终于可以好好打量她一番了。其实,男人看女人,无非就那几个地方,我也知道我无法强迫自己不去偷看几眼她那薄纱般白色上衣里挺起的诱人的胸部,然而我还是被她的眼睛深深的吸引住了。淡淡的眉黛清澈的眸子,我仿佛觉得十分的眼熟,我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我在迅速搜索人生经历中似乎见到过这样的眼睛,她的眼里透着少有的明亮与傲慢,但却终究难掩十足的妩媚和女性的温柔。我缓缓意识到今天的偶遇是否是一种幸福降临的前兆….我的脸上顿时感觉有些发热….想什么呢我,晕!

  喂,请我吃早饭怎么样啊!她调皮的对我眨着眼睛。似乎并没感觉我正在经历的心理上的潮涌。

  求之不得!心想今天我吃定你了,便从她的手里拿过背包,我冲她一笑,分明感觉自己已经在淫笑了。

  就在我快要到赛场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背影。但是,并不仅仅只有她。

  她的旁边同时走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

  他们牵着手,说笑着。

  ……..

  晴天霹雳!我的脑袋仿佛已经炸开了。有种强烈的电击自天上俯冲下来,击中了我的脑,迅速蔓延到全身,然后凝聚于眼眶,冷冷的在里面打转。

  我背起包,慢慢的爬到看台上,我知道,那个冲近赛场为她加油的人已经不是我了。我拿起手机,仿佛大彻大悟一样。我轻轻的呼了口气,感觉着周围。天气还是那么好,碎碎的阳光,淡淡的凉意,还有一颗冰冷的心。

  她开始跑了。我看见跑道边站着她的他,我狠很的骂了一句,你个杂碎,她当初训练的时候你***的哪里去了!!

  后来,很久以后才有人告诉我,她的男朋友是专门从天津赶来给她鼓劲的。

  她在狂奔,我的心里紧得很,我看见她从第二的位子迅速的赶到了第一,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更近了!我站了起来,我对着下面大声的喊:加油!!加油,我的妍!加油啊!

  在那一瞬间,我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喜欢她啊!!

  看到她以第一名的优势顺利的冲到终点,我的眼眶里的东西终于抑制不住了,它的温度已经变热了。

  妍,我爱你!

  ……

  这就是我和妍的故事,其实并没有结束,直到现在都没有,但我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我知道已经跑题很远了。

  桃花劫,我终于领教到了。

百年誓约

  1898年,法国罗讷河边的一个酒吧里,在酒吧老板和镇长的见证下,冈维茨镇上的磨坊主都伦老爹和两位旅行者签下了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是:都伦老爹拿出1000法郎帮助盖诺兄弟开办面包工厂,而盖诺兄弟要在工厂投产后每周免费供应都伦老爹50磅的各类糕点。
  不管后人如何看待这份协议,总之,在当时所有人看来,都伦老爹吃大亏了。1000法郎在那个时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都伦老爹不过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英国人喝了两杯,就答应资助他们在皮埃尔拉特市开办工厂,这多少有些莽撞。但是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开一家面包店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固执的都伦老爹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听别人劝的。
  令双方当事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百年之后的今天,盖诺兄弟面包公司已经成为法国南部最大的面包供应商之一,生产的面包、糕点多达数百种。而此时,盖诺公司依然遵守着当年所签订的协议,每周向都伦老爹的后人经营的西点屋免费供应多达近万磅的糕点,并且按照协议的补充条款以成本价不限量地供应所有糕点。不得不佩服都伦老爹的先见之明,冈维茨镇上的面包房已经随着盖诺公司的发展在法国南部遍地开花,甚至靠着盖诺公司的帮助在里昂、马赛、尼斯等几个大城市站稳了脚跟,而这一切都是靠着那份没有写明期限的协议。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都伦老爹的孙子就曾向盖诺公司提出废止那份协议,至少也稍微更改一下,那份苛刻的协议令他自己都深感过意不去。尽管公司经过几度转手,早已和盖诺兄弟没有了任何瓜葛,但当时的老板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实话,那份协议的确给公司的运转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是没有什么比承诺更加神圣。即便是祖国在被德国人占领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背叛过当初的诺言,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事实上,对于这种显失公平的合同,法国法律是允许当事人单方面毁约的,但盖诺公司的送货车依旧在每个送货日的清晨准时出现在都伦老爹面包房的门口。
  2002年,美国的一个大财团有意并购盖诺兄弟面包公司。在谈判过程中,盖诺公司提出的条件就是新公司必须继续履行百年前的那份协议,为此盖诺公司甚至愿意在价格方面做出一部分让步。在了解了那份协议的始末之后,美国方面的负责人爽快地答应了这一要求,因为相对于履行那份协议付出的代价,盖诺公司的百年信誉就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送你一只左鞋

  全球最大的家具经销商荷兰埃克家具公司,每次分店开业或搬迁,都会打出新的优惠降价招数。
  有一次,在比利时弗林多夫区的一家新店开张,公司发出一张与众不同的请柬:头50名顾客可以在该分店内免费住宿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可以以优惠的价格买走睡过的床。这一招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光顾,使得新店开张大吉。
  还有一次,阿姆斯特丹的一家分店要搬到新的地方,因为以往这家店为当地民众带来了许多便利,搬走时人们都感到很失望。这时,他们送给民众一只左脚的木鞋,只要赶到新店开张的地方去,就能获赠另一只右脚木鞋了,如此一来,自然就让人们都知道分店的位置了。

十年一图

  故事发生在日本的幕府时代,有位将军想用雄鸡图来装饰壁龛。他对大画家说:“能给我画一张最好的雄鸡图吗?”
  画家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尽力而为。”
  画家回到富士山上的小屋,买了很多鸟禽解剖图,还有历代名家画鸡的作品集。为了捕捉公鸡微妙的动态神韵,他去写生,画山水间的野鸡,闺房里的家鸡,谷仓下食粮啄米的鸡,打斗时昂扬凌厉的鸡……他用石头雕刻、用油画描绘的除了鸡还是鸡;他画破门而入、摆着武士道姿势的鸡,仪态端庄如贵族肖像的鸡……
  一晃儿,十年过去了。
  某日,正在习练剑法的将军猛然想起他的雄鸡图,立即飞身上马赶到画家的小屋。他好不容易才挤进门去——大摞大摞画鸡的草图堆到了棚顶,到处都是鸡的雕塑、鸡的骨骼标本……屋子里简直没有插脚的地方。
  “我的雄鸡图在哪儿?”将军问。
  “哦,”画家拍拍脑门,“对不起,我忘了。”他拿过一张宣纸,用墨如飞,倏然几笔之后递给将军说:“给您。”
  只有练至忘我之化境,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技艺如此,诸事皆如此。

取舍的原则

  多年前,诺埃尔一直担任着我的办公室助手一职。不过,我知道,她的理想并不在此。诺埃尔经常流露出想到国外的一所教师培训院校接受高级培训的想法,但她并不确切知道,对她而言,从事教师职业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选择去进修的话。她不仅要放弃待遇丰厚的助手职位,还要远离家人和朋友,将来能否获得教师任职资格,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对于诺埃尔来说,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一天早上,诺埃尔来到办公室,郑重对我说道:“我已经决定辞去助手工作。”从她的表情我能看出她真的下了决心,我知道,挽留毫无意义,但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我问道:“究竟是什么让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去还是留?我一直都在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昨天晚上,我反复问自己:‘你可以不这样做吗?’这一反问,使我清晰地认识到,我不能不去!你也知道,这个愿望已经伴随我很多年,而且时不时地它都会突然在我脑子中蹦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不仅没有丝毫削弱,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我记得一位哲人曾经说过:在你生命的最后,你才会发现,令你后悔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没做什么。所以,我今天来向你提出辞呈。”
  诺埃尔最终获得了教师资格证书。在那里,她还邂逅了一位男士,并与之相爱,结为伴侣,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在给我的信中说,她非常庆幸当初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圆了她的教师梦,而且给她带来了许多预料之外的收获。
  在此后不久,我撰写的人生中第一本励志类书籍《龙不再住这里》问世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外界推销这本书,就在那时,我收到了一个朋友寄来的信,他向我推荐一个图书发行公司,并附有一份他们发行的图书目录单。但是我对自我促销形式并不适应,况且此时的我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名望的咨询师,性格也较为内敛,因而在我浏览了几遍目录单之后,准备将它扔到废纸篓里。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诺埃尔的话:“你可以不这样做吗?”为了写这本书,我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难道就是为了让它永久地束之高阁吗?我硬着头皮来到了那家发行公司,将我的书放在了公司主管的手中。他热情地接待了我,几天后,我的书已经赫然出现在这家发行公司的发行目录上。之后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来,《龙不再住这里》一直处在畅销书排行榜中,并被称为“近年来最具有影响力的十本书之一”。
  今天,当我一次次接受邀请,到处发表演说,会见一个个杰出人物,出版了一本又一本畅销新书,职业生涯不断迈上新的台阶时,我不能不承认,我生活中的巨大变化,和那一句反问“你可以不这样做吗?”以及反问后做出的决定有着重要的关系。
  入的一生中总会面对许多机会和挑战,取舍和选择的主动权在你手中,我给你的取舍原则只有一条:反复问你自己:“你可以不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