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孩子贴上标签

“老师,您还记得吗?我是黄俊杰,班上最调皮的那个,现在是一名人民警察。”

“老师,我是刘建国,是留级下来的,我现在是一家星级酒店的总经理。”

“老师,我是唐慧,现在是市中院的一名法官,您还记得我上课时经看课外书被您罚站吗?”

……

这是今年春节,毕业十五周年聚会上,我曾经的学生的自我介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当年在课堂上经常被我训斥,调皮捣蛋、不爱学习,将来不会有多大出息的几个学生?

目睹这些学生的成长和变化,我感慨万分,不禁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个小故事。世界著名作家巴尔扎克曾经多次说过,他可以凭一个孩子的笔迹准确地推断其性格、禀性,并预测其将来是否能有所作为。有一天,一个老妇人拿着一本小学生作业本来请巴尔扎克看。巴尔扎克把作业本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这孩子是个生性轻浮,反应迟钝的人,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老妇人听后笑说:“亲爱的大师,你怎么不认识自己的笔迹?这是你上小学时的作业本呀!”巴尔扎克定睛一看,原来老妇人是自己的小学老师,他立刻面露尴尬,无言以对。

其实,孩提时代一切尚未定型。比如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幼年时被认为是个“迟钝儿”,最终却在科学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又如数学家巴伯基和文学家玛阿特是同班同学,小时候成绩都很差,曾被老师当众奚落:“你们俩是没有出息的人!”而后来取得惊人成就的恰恰是他们。

先天禀赋与成功有一定的关系,但天赋并不是决定成败的重要条件。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一个人在某一方面的成功,并不完全取决于天分,只要按既定目标执著追求,天长日久,水滴石穿,就能获得成功。

我们不能随便给孩子“贴上标签”,更不能根据孩子一段时期的不良表现,就轻易断定他将来没有出息,从而放弃对他的培养和引导。别忘了,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冷眼里有牛顿,你的讥笑里有爱迪生!

最好的办法

  在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哈佛大学的一堂商业课上,有一个教授问学生们这样一个问题:“现在在你们面前有一个杯子,这个杯子破了一个洞,现在要你们把杯子补起来不再漏水,你们会怎么补?补成功的人,会得到一百美元。”

  这个教授想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由于这个班有好多留学生,因此这个教授分别叫了日本、德国、中国、美国的学生来回答这个问题。

  日本学生说:“我会找一些材料把这个洞堵起来,这样保证不漏水,而且这也是个方便的办法。”

  德国学生说:“我会使用最先进的激光技术把这个杯子焊起来,这样保证看起来会和原先一模一样。”

  教授示意让中国留学生回答,这时候中国留学生站起来说:“嗯,我会找个一模一样的杯子来代替这个杯子。”

  教授说:“嗯,这个办法也不错。”教授示意一个美国的学生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学生站起来说:“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我可以拿出这一百美元的一半来收集一个最好的办法,这就是我的办法。”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教授也笑了。但是有心的教授记下了这四个学生的名字,教授想做一个测试,看看这些学生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十年后,教授拿出四个学生的名单,经过一番打听,教授得知:德国学生成了著名的工程师,日本和中国学生默默无闻,而美国学生则成了世界软件巨头微软公司的CEO,他就是美国微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鲍尔默。

  教授看着这些学生现在的成绩,又拿出了当年的课堂记录。教授那时候最看好的是日本和中国留学生的答案,因为教授认为他们的方法是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可是教授最不看好的美国学生现在却是四个人中最优秀的。

  教授恍然,也许史蒂夫·鲍尔默的答案才是最好的,从一百美元里拿出一半的钱来,这样也许会失去五十美元,可是却可以得到无数个答案,这样选出来的答案肯定会是最好的,因为它集中了众人的智慧,而其他学生的答案虽好,毕竟只是一个人的智慧。

  在资讯和信息爆炸的年代,个人的智慧只是江河湖海里的一滴水,而如何搜集到最闪光的那一滴正是高级人才应该具备的高超能力和明智决策。

三十年前什么样

  老师在书上看到一道分析题,觉得它很适合训练学生的发散思维,自己也没有看答案,就出给了学生。

  题目是这样的:大雨天,一个走在路上的男人,看见前面一个女人没带雨具,怀里还抱着孩子,胳膊上又挎着包,就主动把自己的雨伞借给女人,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请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最先站起来回答的是班长。班长说:“这个男人是人贩子,想用这种方法抢孩子。他接过孩子,马上就会拔腿而逃。”

  第二个站起来的是班里的调皮鬼,摇头晃脑地说:“答案很简单,因为女人长得漂亮,男人早就看上了她,却一直找不着机会,故意用这个办法套近乎。”

  教室里一阵大笑。

  学习委员站起来说:“因为这是那个男人的职业,他借伞,帮女人抱孩子,都是要收费的。”

  老师继续启发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答案?”

  又有一个同学站起来,略显得意地说:“你们都忽略了女人胳膊上挎着的那个包。我想,那个男人是为了取得女人的信任,伺机抢东西。”

  这时候,老校长走进了教室,听了讨论结果,他对大家说:“大家的发言都很好,我也想听听书上是怎么说的。”老师找到答案,大声地念道:“因为那个男人学雷锋,他不仅无偿把伞借给女人,最后还把她送回了家。”

  教室里一片哗然,同学们纷纷说这不现实。调皮鬼喊得最响,他大声说:“那女人的丈夫呢?如果一个陌生男人送自己的老婆回家,他会怎么想?”

  校长听到答案后,一直沉着脸,之后他缓缓地说:“你们大概都不相信,30年前,我也做过这样的事。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做过今天看来不现实的事情。那时候,每个人都在学雷锋。”

  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情书

  这个秘密深藏在我心底十年了,一直如芒在背。本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成为永远的秘密,可是十年后,我却重遇了张文。

  那是高中时期的事。张文是我的邻居,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小在同一条巷子里长大,他一向像保护神似的到处罩着我,不让别人欺负我。长大后,我们又在同一座高中上学,他高我一届,是我的学兄,因为这些关系,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感情很好。可是,他仅仅把我当成小妹,而我对他,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高三那年,张文喜欢上我们班的夏琳,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张文怕以后没有表白的机会,于是连夜写了一封情书,托我亲手转交给夏琳。我虽然满口应承了他,心里却翻腾着醋意。那天张文把信交给我时,眼中的殷切期望,我永远不会忘记。

  接过他的信后,我心里五味杂陈,并没有立即把信交给夏琳,而是心底忽然浮起了一个热切的念头:我很想知道张文写给夏琳的情书,内容是怎么样的。妒意和好奇心像气球似的,在我心里不断膨胀。

  终于,我拆开了张文写的那封信。张文的文采很好,表白信被他写得婉约动人,令人心动。我相信如此漂亮的情书,再加上张文不俗的外表,夏琳一定会同意的。这个结果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决定把张文的情书藏起来。

  第二天,我骗张文说信交给夏琳了,张文笑着擂了我一拳,说:“小妹,谢谢你。”我就知道,他永远只当我是小妹。

  张文每天焦灼地等待着那根本不可能的回复,慢慢地变得忧郁起来。我很心痛,却不敢告知他实情。好在高考很快来临了,迫于压力,张文不得已将儿女情长暂时放下,投入紧张的备战中。高考后,一系列的忙乱又让他无暇他顾。

  张文考中了上海一所知名的大学,情书事件后,他已没勇气找到夏琳当面表白,带着满腹的遗憾,踏上了征程。这一别竟是十年,我内心有愧,尽管经常会想起他却从不敢主动联络。期间,我和张文各自婚嫁,然而那件事却一直横亘在心头。

  去年春节我回到老家,张文也带着妻儿从上海回来。十年后我们第一次重逢,没人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秘密向他坦白了。我以为张文会怨我,没想到他却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了好久。”

  原来,张文把情书交给我没多久,便发现夏琳原来早有男朋友了,他很后悔写了那封信,可是覆水难收,所以他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这才恍然大悟,当年他的忧郁,并不是因为没盼到回信的缘故啊。

  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后,我如释重负,这才知道,原来守着秘密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老爸,我想问你

  我的第一次约会是难忘的,更是刻骨铭心的。

  那一年我上高二,我为了这次约会策划了好几周。拉彻娜同意出来和我见面了!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高傲的女孩子!全校的人都知道,她的父母对她管教得很严,就像我的父母对我管教得很严一样。

  我对父母撒谎说,学校将组织一次短途旅行。这样我就争取到了一天的约会时间。

  约会的那天到来了。

  我和拉彻娜在一家小饭店吃了午餐,然后手拉手去看了一场电影,傍晚,我们漫步在大街上边走边谈。生活一下子变得美妙无比。

  突然,路对面的一个行人闪入我的眼帘并让我的心为之一颤。我认出了这个人。糟糕的是,这个人正穿过马路朝我走来,更糟糕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刹那间,所有的罗曼蒂克都从我心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我恨不得地上有一道缝儿,好让我钻进去逃之夭夭。但是,我无处可逃。我只能等待,等待父亲的责骂,等待着在拉彻娜面前出丑。然而,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父亲走到我的身边,和其他的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仿佛根本没有认出我来。我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落了下来,我说不出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晚上,我回到了家,恐惧又重新袭上心头。然而,让我吃惊的是,一切和往常一样,没有人提我那档子事。

  吃过晚饭后,父亲走进了我的房间,在我身边坐下。我吓得不敢出声,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柔和。他语气平和地问道:“小伙子,今天的约会怎么样?我看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

  像被催眠了一样,我一五一十地将我第一次约会的情况和盘托出,然后补充道:“爸爸,我感到一天过得很快,就像只有几分钟似的,一晃而过。”

  听完我的叙述,父亲笑了起来:“你知道,爱因斯坦说过,当你的手放在热锅上,一分钟像一小时;当你与一个美女谈心,一小时就像一分钟!这便是相对论,表明你珍惜你所拥有的,是一种美好的感觉。”

  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和我谈过话。此刻,他更像我的朋友,而不是监护人。我感到在他面前心中的事不吐不快,我感到他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我多次想告诉他,我不该撒谎,不该早恋。我更想问他,为什么他在街上看到我时不朝我发火,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时他也不明确地指出我的不对?

  父亲离开房间时,说了一句话,让我至今仍言犹在耳:

  “小伙子,你的女朋友爱你,但是你老爸比她多爱你18年!”

有些爱,你不必偿还

  一

  羊洼村今天像过年一样热闹,来了很多人,因为羊洼村小学贫困生与市女企业家“一对一”资助仪式要在这里举行。

  首批受资助的十名学生为好心的阿姨们表演了节目——歌伴舞《感恩的心》。领舞的姑娘叫黄小秋,她是个腼腆的四年级学生,平时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当众跳舞了。可今天,她还是鼓起勇气上台了,她想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台下这些可敬的观众们的谢意。小演员们正跳得起劲,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哧”一声,黄小秋的裤子一下子叉到膝盖处,半条腿露了出来。黄小秋猛地蹲下抱住膝不动了,窘得满脸通红,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敢抬头。这时,台下一位阿姨带头鼓起了掌,大伙儿也跟着鼓起来。

  结对见面时,乡教委主任引着黄小秋去见一位阿姨。黄小秋一看,正是刚才自己出窘时带头鼓掌的那位阿姨。乡教委主任向这位阿姨介绍说:“这就是黄小秋,村里最穷的一家,她娘常年有病卧床,但她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小秋,过来见见陈阿姨。”

  陈阿姨上前握住了黄小秋瘦小的手,把她揽过来细细打量,扭头对教委主任说:“看来我没看走眼,我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有出息!”回过头来,陈阿姨对黄小秋说:“孩子,你一定争口气!把成绩保持住,年年争第一。将来考上了大学,我还要继续资助你!”

  几句话把黄小秋说得眼泪汪汪的。她表示,会经常给阿姨写信汇报成绩,保证不会辜负阿姨的期望。

  结对资助仪式的最后,全体人员在一起合影留念,陈阿姨还单独跟黄小秋合照了一张。

  按照资助协议,九年义务教育期间,陈阿姨每学期资助给黄小秋500元,帮助她完成学业,减轻家庭负担。临上车时,陈阿姨偷偷又塞了200块钱给黄小秋,说:“这是给你自己补身子的,你看你瘦的!”

  几天后,班主任去乡里开会,将黄小秋和陈阿姨的合影带了回来。在照片的背后,黄小秋写下了这么一行字:一定年年考第一!为陈阿姨争气!为自己争气!

  二

  打那以后,黄小秋学习更刻苦了。她不仅年年第一,而且次次第一,科科第一,大考小考一网打尽。

  这年暑假里的一天,陈阿姨外出旅游路过羊洼村,专程来看了黄小秋一次,给她买了一大堆书和复习资料。黄小秋感动得流泪了。村里10个受资助的学生,只有她一个被资助者专程上门探望!拉着陈阿姨的手走在村里的街上时,黄小秋悄悄昂起了平时总不愿抬起的头……

  第二年的期末,黄小秋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乡中学。她特地拿着奖状到照相馆照了张相,连同信一起寄给了陈阿姨。

  陈阿姨很高兴,又额外寄了200块钱给她,并在信中鼓励她一定不要骄傲,不要松劲,要她“稳扎稳打,一天一个台阶”。

  上了初中,课程深了,加上是尖子班,全乡的头几名都在一个班上,竞争非常激烈。黄小秋明显感到学习吃力了。尽管她睡得更晚、起得更早,学习更刻苦了,可期末考试,黄小秋考了个第二。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她哭了。这是自上学以来,第一次与第一名失之交臂。第一名,却是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同村同学刘芳!当天晚上,黄小秋失眠了,一次次流着泪,对照片上的陈阿姨“道歉”:陈阿姨,我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我对不起您啊……

  黄小秋一边检讨,一边又劝自己镇定,一定要争口气,争取下次赶上来。她给自己立下了规矩:每天晚上11点前不许睡觉,早上5点之后不准沾床。整个假期里,黄小秋一天都没歇着,除了干活儿就是学习。开学时,同学们几乎认不出来她了,人更黑更瘦,一双眼窝也更深了。

  三

  第二年开学没多久,娘的病没撑住,一撒手走了。经人撮合,爹跟邻村一个寡妇又组了家。寡妇带来了两个孩子,一下子多了两张吃饭的嘴,黄小秋家的日子过得更加惨淡。

  丧母加上后妈一家子,黄小秋变得更加沉默。尽管学习劲头一直没减,成绩却还是渐渐地往下掉。期末考试,黄小秋只考了第五名。从来没有这么落后过的黄小秋,一下子慌了阵脚,对她来说,失去第一就意味着失败。至少,是失败的开端。

  信还是寄出去了。没几天,陈阿姨的回信和汇款就到了,信中照例又鼓励她要考第一,继续保持云云。这一次,黄小秋没把寄来的钱交给爹,而是偷偷攒了起来。从此,她的学习劲头一落千丈,成绩再没提上来过,“一天一个台阶”,不是往上,而是往下了。

  转眼到了中考。考试结果一出来,黄小秋竟然连县重点高中都没考上。接到消息时,爹吃惊得跌坐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一脸漠然的黄小秋,半天回不过神来。

  黄小秋没有去普通高中报到,而是揣上攒下的钱出门打工去了。

  临行前,黄小秋找到刘芳,两个人说话说到半夜,也哭到半夜。此时的刘芳,已经是一名县一中尖子班的学生了。直到这个晚上,黄小秋才知道,资助刘芳的阿姨(连姓都忘了)自第一次见面后,竟然再没有与她联系过,只是每年定时将资助款汇过来。

  惊愕之余,黄小秋陷入了迷茫之中。从茫然中回到现实,她对刘芳说:“我走后,你一定要每学期帮我转寄一封信给陈阿姨。如果不是怕地址不对,我在外面就直接寄给她了。陈阿姨是我的恩人,我答应每学期都给她写信汇报学习情况的,我不能让她失望!”刘芳含泪答应了。

  以后几年里,黄小秋再没回过一次家。在她心里,家早已消失了。

  在沿海的某个城市,三年间,每到一个学期结束的时间,黄小秋都要写封信,信中说自己又考了第一……陈阿姨也还在继续资助“黄小秋”。每次,这笔钱都由刘芳转交给黄父,充做家里还款中的一部分。

  高考那年,考试时间刚过,黄小秋又写了封信转给陈阿姨,说自己如愿以偿考上了北京一所重点名校,感谢她多年来对自己的帮助,还说现在有助学贷款了,学校也有高助学金,上大学不成问题,要她以后不用寄钱了。

  帮助转信的刘芳,以县高考状元的成绩考上了这所大学。而那年,黄小秋还在南方一家私企打工。

  刘芳上大学的第二年,一个偶然机会,黄小秋认识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地产商人。恰逢地产商新丧偶不久,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再到后来,黄小秋嫁作了商人妇。婚后,黄小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汇足一笔款子,给那个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家乡省城地址。

  一个秋天的下午,羊洼村小学新学年又开学了。开学典礼上,一场“一对一”的结对助学仪式也同时展开。见面会上,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妇,望着眼前怯生生地对自己赔着小心的小女孩儿,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台上跳舞出窘的自己。她蹲下身子,握着女孩儿瘦弱的小手,忍住眼中的泪,一字一句地说:“孩子,你是自由的,不要向我作这样的保证,也不要你每学期给我写信,你没有这个义务。帮助你,我是自愿的、无偿的。孩子,你要记住:第一,永远只有一个,而人生的目标,却有很多……”

  少妇说完,一行热泪滚落脸颊,打在脚下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没有一条凳子可以坐到地老天荒

  1.

  人家说荀炎炎这个人是倒霉蛋加无厘头的女生。

  开学第一天,荀炎炎就让自己的名声传了出去,她扔往垃圾桶的纸团不偏不倚,恰恰砸在男生宋楚安的头顶上。砸中后荀炎炎没跑就算了,还走上前去慰问人家说:“同学,对不起啊,要不要到医院检查一下。”男生愣了三秒,吓得落荒而逃。

  而当17班班主任何老师进教室上课时,发现荀炎炎正站在最后一排哭鼻子。老师问荀炎炎:“同学,谁欺负你了?”荀炎炎的回答是她的凳子是坏的。全班同学立刻哄堂大笑,在一片笑声中,荀炎炎瞟到最前排那个在教学楼前被自己打中的男生。这个人就是宋楚安。

  那天宋楚安把凳子借给荀炎炎坐了四节课。下课后荀炎炎猫着腰走到宋楚安面前还凳子,宋楚安说你叫荀炎炎吗,凳子送你了。荀炎炎啊了一声愣在那里。

  2

  荀炎炎在凳子底下写上了:荀炎炎专座。她想这条凳子一定要坐到高三毕业。

  此后荀炎炎有一段时间很不开心,因为班上来了一个叫徐风若的新生,跟宋楚安走得很近。其中考试,徐风若紧跟着宋楚安,全班第二。荀炎炎很想在某个宋楚安必经的路口突然跳出来拦住他的单车,然后说请他吃最好吃的冰激凌。可是当荀炎炎真的跳出来时,她拦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而且徐风若被吓得摔下了单车,腿蹭出了血。荀炎炎呆在那儿不知所措。宋楚安扶起徐风若后,以凶恶的眼神看着荀炎炎,骂她:“荀炎炎,你不想要命了啊。”然后背着徐风若就往附近的医院跑。

  荀炎炎看着徐风若倒在地上的单车轮子,一下子哭了起来。

  3

  荀炎炎哭不是因为宋楚安骂她。而是她觉得,宋楚安是真的喜欢徐风若的。此后的几天她看见,徐风若坐在宋楚安的单车后面。

  荀炎炎第一次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英语课的时候老师叫荀炎炎回答问题。荀炎炎没能够回答,她刚坐下去凳子就翻了。荀炎炎一下子感觉手掌火辣辣的疼,但她没哭。在凳子滑倒的那一刻,荀炎炎脑海里闪过的人是宋楚安。

  荀炎炎决定给宋楚安写一封信,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荀炎炎,或是一点好感也行。可是她终究没这个勇气。折腾到半夜12点,荀炎炎趁爸妈熟睡时,悄悄翻出了老爸的酒。半杯五粮液被一饮而尽后,荀炎炎终于洋洋洒洒写了五六页。边写边哭,脑子里一直想着宋楚安和徐风若。

  写完后,她把信折成蝴蝶状塞进了一个匿名信封,用胶水粘了又粘。

  那一晚,荀炎炎直到天亮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时都还在做梦,她梦见宋楚安背上的人不是徐风若,而是她荀炎炎。

  4.

  第二天荀炎炎去取信,她把写给宋楚安的混在了里面,当作别人寄给他的给了宋楚安。那一节课荀炎炎坐立不安,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宋楚安。可是宋楚安没有看信的意思。

  课间时,荀炎炎终于看见宋楚安拆开了信。这一次她的凳子再次滑到,伤及左手。荀炎炎的两只手终于都成了熊掌。她决定向老师请一个星期的假回家治疗。一个星期,荀炎炎每一分钟都在看手机,她给宋楚安留了电话,可是手机屏幕上始终是那只呼呼大睡的小熊。

  荀炎炎因为想念自己的凳子提前回到教室。当她星期一去取信时,看见一封宋楚安的。荀炎炎当场就哭了,因为,荀炎炎认得出,信封上的笔迹,是徐风若的。

  此后接二连三的,荀炎炎看到收发室他们班的位置,躺着徐风若写给宋楚安的信。荀炎炎学会了喝酒,她安慰自己办法是,将寒冷的空间装扮成春暖花开的样子。然后将签名换成:谁会给我写情书呢?

  5.

  期末考试,荀炎炎在全班50个同学中排第49位。而就在她去拿成绩单那天,她收到了一封信。署名不是宋楚安,而是一个叫许则凡的男生。信里,许则凡说自己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因看到荀炎炎的空间,想和她交朋友。

  荀炎炎按照地址给许则凡回了信,荀炎炎问许则凡:“你也会送我一条凳子吗?”

  开学的时候,荀炎炎收到了一辆美利达自行车,包装盒上写着“许则凡送”四个字。荀炎炎哭了。因为那天是她16岁的生日。荀炎炎整整一个上午都没离开过座位。下课时她才起身,然后把凳子搬到宋楚安面前,对他说:“宋楚安,谢谢你的凳子,现在还给你。”之后,她跑出了教室。

  荀炎炎转学了。她回到了母校十三中。许则凡再次来信,说:“荀炎炎,转学了你要加油哦,我在大学等你。”荀炎炎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她把签名改了,改成:没有一条凳子能坐到地老天荒。

  6.

  2010年的高考,荀炎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学,但她最终并没有填许则凡的学校。她写信给许则凡说她喜欢的男生,其实一直是一个叫宋楚安的人。

  荀炎炎即将去北方了,她很想看看北方妖娆的雪花。走之前,她还是决定再给宋楚安写一封信。信上,荀炎炎说:“我后悔扔掉那条凳子了,但是我决定忘记你了,宋楚安。”她把信投进了邮局的信箱。

  荀炎炎要走的前一天。宋楚安出现了。他骑着单车风急火燎地赶到十三中门口。荀炎炎向老师道别出来,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宋楚安。宋楚安把一封信递给荀炎炎,问她 :“荀炎炎,这是你写的吗?”

  荀炎炎接过信,怎么字好眼熟啊,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那封写给宋楚安的情书。可是怎么署名是“徐风若”呢。宋楚安说:“荀炎炎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会连情书上的名字都写错啊。”

  啊,荀炎炎才想起那晚自己在醉意中一直想着宋楚安和徐风若,会不会因为这误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徐风若的呢?宋楚安还告诉了荀炎炎一个秘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许则凡,那些以许则凡之名写给荀炎炎的信,都出自宋楚安之手。他本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和他同考一所大学。为了让荀炎炎相信,他竟找人刻了一个邮戳。

   “真的吗,许则凡就是你吗?”荀炎炎追问。宋楚安伸手指天说,如果是假的天打五雷轰。荀炎炎哭了,她不知道,一直写信鼓励自己的许则凡,竟是她朝思暮想的宋楚安。

  荀炎炎啜泣三分钟后突然骂道:“宋楚安,你这个混蛋,你陪我的凳子!”

  宋楚安转身,从单车后面解下一个凳子。荀炎炎呆了,是她的凳子。宋楚安说:“送你的,北方很冷,你保重哟。”荀炎炎看到,凳子上,宋楚安在她刻的字下面,又刻了几个字:“为谁守护地老天荒?”

  宋楚安走了。他即将去南方以南,那个他在信里和荀炎炎约定好的城市。荀炎炎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想着这就是结果了吗?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凳子,伸出手,触摸了一下。然后,她笑了,她相信,她会背着它的,哪怕是到地老天荒。

校园糗事天天有

  1.我因为咽喉经常不舒服,所以不太喜欢烟味。加上前几天DYM来了,心情不好。

  前天中午,跟两个男生在路上走。他们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地掏出烟盒,点着了开始吸。平时我就当没看见,那天有点不爽,于是问了一句:“你们吸烟的时候,都不问问身边的女同胞么?”

  他们转过头,纯净的目光看了我2秒,把烟盒递了过来:“你要么?”

  我……

  2.今天面试没通过 ,因为他们觉得我的打扮过于女性化了。

  ???!!

  可是……我就是女的 ……

  3.闺密收到了999朵玫瑰,我好生羡慕,就跟男友讲,男友安慰我说:“放心吧,我也买得起,不就是点花儿么。”

  晚上男友买了10桶爆米花,并跟我说:“爆米花也是花,而且只要火候掌握得好,花开得更灿烂。还有,你数数,这10桶爆米花绝对不少于999朵。”

  晕~~

  4.看到女友的QQ签名改成了:迟早的事,该不该现在就作决定呢?我含情脉脉地回复:亲爱的,你觉得对就去做吧,加油!

  五分钟后,接到她的短信:我们分手吧……

  5.我们高三的公寓楼很多小偷,这是前话。

  今天中午我回到宿舍发觉我压枕头下的手机不见了,旁边用SIM卡压着一张纸条:以后小心点。

  6.一朋友说,上次在北京动物园的河马池,由于天热河马只露了个头,这时听到一个女生说:“天啊!有这么大的青蛙!”

  7.昨天在超市,碰到以前的同学阿贵。我拍他肩膀叫他,阿贵愣了一下,看了我五秒钟,说:“啊!老杨!真巧啊。”

  我不是老杨,老杨是我寝室的,不过我不好意思说破。闲扯了几句,我们就分开了。

  回家拿毕业照一瞅,忽然发现,他也不是阿贵,他是杜子达。

  8.朋友班里一哥们喝多了,回宿舍后不省人事,舍友怕他睡觉滚下来,把他换到下铺睡。……半夜里,全宿舍的人都被吵起来了,见那醉酒哥们双手扒着床沿,下肢做匍匐状,嘴里还念念有词:“梯子呢?!怎么没梯子了?!”

  9.上周末搭讪个女孩,短信近一个礼拜感觉不错。

  今天打电话求交往,勇气了一把,电话打过去,一遍没人接,两遍没人接,第三遍一个男的接了:“别打这手机了,我刚偷来马上扔卡。”

  您别这样啊,我没别的联系方式了。

抬头与低头

这是一所宁静美丽的江南小城。小城西北角,有一所大学。繁花修树,小径回廊,校园美丽而安宁。一条清粼粼的小河,从校园中穿过,把校园一分为二。每个早晨,总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沿着小河慢跑,从东向西,再从小河的另一边跑回来。无论寒暑,很是规律。

这位老人姓赵,是中文系的教授,平和朴实,总是温和地微笑。

可是,有不少学生对这位教授的印象并不好。因为,这位教授历史上有污点。据说,文革时,有一次,一个造反派把一大碗剩菜扣在他脑门子上。他呢,只是呵呵笑着,也不理自己满脸的污秽,而是先把造反派身上溅落的一片菜叶子擦掉了。造反派不由得没了脾气,嘴里咕哝几句,转身离去。

经过学生们一届一届地口口相传,教授没有骨气的坏名声就在校园中传开了。

一次上课时,一位男生迟到了,教授淡淡地批评了他几句。这位男生怀恨在心,回到座位上不久,就举手说有问题请教。“我认为,人活着就要抬头挺胸,而低头垂尾是可耻的!教授您以为如何?”男生一边说,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教授。话没说完,教室里已是一片窃笑。

等大家笑停了,教授才平静地说:“如果,抬头是在看云娱情,如果,低头是在看路防跌,又何所谓抬头低头呢?”

学生们听了,默然无语。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大家一定听说过我的故事。可是,你们知道吗?当年我们这所学院里,和我一同被打为反革命的,有七名教授。一年后,死了六个。只有我,活到了现在。”

教室里,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个男生涨红着脸站了起来:“教授,我错了。”教授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阳光温暖而洁净,透过窗户斜斜地射进来。教授又开始讲课了。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量,仿佛一条大河在大地上缓慢却沉稳地流淌。讲桌下,是学生们一张张专注而感动的面庞。

是的,一个人,只要内心有所坚守,抬头或低头不过是无足重轻的外在形式。

抬头时,便看云;低头时,便看路。淡泊宁静,自然从容。这才是人生的大智慧。

几何惊梦

总是会做这样一类的梦:知道这一堂要考试,但是在大楼里上上下下,就是找不到自己的教室;要不然就是进了教室,老师来了,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上过这么一门课,也没有课本,坐在位子上,心里又急又怕。

还有最常梦到的一种,就是:把书拿出来,却发现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懂,而其他的人却笃定得很。老师叫我起来,我张口结舌,无法出声,所有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用一种冷漠、不屑的眼光看我,使得我在梦里都发起抖来。

醒来的时候常常发现整个人紧张得都僵住了,要好半天才能缓过气来,心里好像压着一块重东西,非要深呼吸几次才能好转,才能完全恢复清醒。醒来以后,在暗暗的夜色里,自己会在床上高兴得笑起来,庆幸自己终于长大了。

终于长大了,终于脱离了苦海了。那个苦海一样的时代,噩梦一样的时代,要上数学、上物理的时代,我终于不必再回去了。初中二年级,从香港来考联合招收插班生的考试,考上了当时的北二女(现在的中山女高),开始了我最艰难困苦的一段日子。奇怪的是,在香港的小学时代,我的脑子好像还可以,算术课也能跟得上,可是,进了北二女后,数学老师教的东西,我没有一样懂。

那是一种很不好受的滋味: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同学在台下听得兴味盎然,只有我一个人怔怔地坐着,面前摆了一本天书。我尽量想看、想听,可是怎么也进不去她们的世界里。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一支笔在天书上画图。一个学期下来,画出一本满满都是图画的几何或者代数,让我家里的补习老师叹为观止,还特意拿了一本回去给他的同学看。那些在理工学院读书的男生看过以后,都没有忘记,隔了快二十年的时间,还有人能记得我的名字,还会跑来告诉我,他们当年曾经欣赏过我的数学课本。

当然,在二十年后的相遇里,提起这些事情实在是值得开怀大笑一场的,不过,在那个时候,在我坐在窗外种满了夹竹桃的教室里的那个时候,心情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数理科成绩好的,才能成为同学羡慕的好学生,而文科再好的人,若是数理差,在班上也不容易抬起头来。记得有一次,我得了全初三的国文阅读测验第一名,名字公布出来,物理老师来上课的时候,就用一种很惋惜的口吻说:

“可惜啊!国文那么通,怎么物理那么不通呢?真是可惜啊!”他一面笑一面摇头。

同学们也都回过头来对我一面笑一面摇头,大概因为我刚得了奖的关系,班上还弥漫着一股温和友爱的气氛。可是,有一次却不是这样的。

那一次,也是全班都回过头来对着我,我的座位是最后一排最靠窗边的一个位子,数学老师刚刚宣布了全班上一次月考的成绩和平时分,我是最后还没有揭晓的一个人,老师问我:

“席慕蓉,你知道你得了几分吗?”

她的声音很冷,注视着我的眼光也好冷。全班同学一起回过头来盯着我,我整个人僵住了,硬着头皮小声地回答:

“不知道。”

“让我告诉你,月考零分,平时零分。”

一霎间,四十多个人的眼光里,那种冷漠,那种不屑,那种耻于与我为友的态度都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需要一点勇气才能承担起那样一种无望与无告的困境的。奇怪的是,本该落泪的我那时并没有流一滴泪,只是低下头来等着那一刹那过去,等着让时间来冲淡一切、补救一切。

表面上,日子是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而在夜晚,冰冷的梦境从此一次次地重演,把我拉进了最暗最无助的深渊。

那个时候,好恨老师,也好恨自己。家里为了我,补习老师是不断的。可是,当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个天生的“数字盲”。假如世界上真有这种病症的话,我就是这种人。和“文盲”不同,文盲只要能受教育,就可以治愈,而数字盲却是永远无药可救的。

跌跌撞撞地混到初三下学期,数学要补考才能参加毕业考。补考的头一天晚上,知道事态严重,一个晚上不敢睡觉,把一本几何从头背到尾,心里却明白,这样并没有什么用,不过只是尽人事而已。

第二天早上,上数学课时,讲到一半,老师忽然停下来,说要复习,就在黑板上写了四道题让全班演算。我照平常的样子在数学簿子上把数字乱搬一气,心里却惦记着下午的补考。

下课以后,老师走了,班上的同学却闹了起来。她们认为,这四道题和正在教的段落毫无关系,没头没脑的四道简单的题目出在黑板上,老师一定别有用心。

数学补考定在下午第一堂课,地点是在另外的一个教室里,我们班上要补考的七个人,忽然之间成了全班最受怜爱的人物了。

三十几个优秀的同学分成七组,每一组负责教会一个。教了半天没有效果,干脆把四道题的标准答案写出来教我们背,四道题之中,我背会了三题,在下午的补考试卷上得了七十五分,终于能够参加毕业考,终于毕了业。

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天的情景却始终留在我心中。假如说:初中两年的数学课是一场噩梦的话,那么,最后的一堂课却是一段温馨美丽的记忆。我还记得那些同学一面教我们,一面又笑又叹气的样子,教室里充满了离别前的宽容和依依不舍的气氛,那样真挚的友爱温暖了我的心,使得从来不肯流泪的我在毕业典礼上狠狠地哭了一场。而在讲台上坐着的数学老师和国文老师一样,都在微笑地注视着我,她们一样关切和一样怜爱的眼光,送我离开了我的初中时代。

终于逃脱了那场噩梦,我是绝不肯再回去的了。所以,高中就非要读台北师范的艺术科不可,因为我仔细查过他们的课程表,一堂数学课也没有。

当然,现在有很多人会说:我是从小就喜欢画画,加上初中时美术老师的鼓励,所以毅然地选择了这一条路的。其实,事情并不全是这样,我并不一定要学画画的,与其说是美术老师鼓励的,倒不如说是数学老师逼着我走上这一条路的,因为,除此以外,我无路可走。

不过,我现在无论怎么向人家解释,人家都不会相信,他们总是微笑着说:

“哪里!你太客气了,你太谦虚了。”

而只有在我常做的那个噩梦里,他们才会相信我,才会一起转过头来,用那种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我,使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掉进那无望无告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