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钱花得理直气壮

  我到德国留学,那天去交学费。
  交完300多欧元的注册费和保险费之后,收费的老师给了我一张1800欧元的收据,我稀里糊涂地收下了,到另一个房间办其他事情。可是我知道我还有1400元的语言学费没有交。于是我就问办公室桌前的另一个中国同学到哪里交学费,她很诧异地看着我手里的收据说:“你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我立刻反应过来,是收费的人弄错了。
  我当然知道1500欧元对于我这种穷学生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诱惑,可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做出了决定,这笔钱我必须交上去。我转身走出去找弄错收据的那个人,结果发现办公室的老师跟我一起出来了。他在弄清楚情况之后,很凶地批评了弄错收据那个人,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很诚实。”我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可是我心里想的是:“其实我并非诚实,我也没那么高尚。”
  现在来分析一下我那几秒钟的所思所想。在通常的观点上,这件事会有两个相反的结果。
  坏的结果是谁没交学费最终被查出来,那当然是一件面上极端难看的事情,而且对中国人的影响极坏。
  好的结果是这1500欧元归我所有,这笔钱足够我半年的生活费。
  可是,在深层含义上,这两个结果所面对的道德处境都是我不能承受的。前者意味着在众人眼中的道德败坏,而且代表着中国人的道德败坏,虽然这个错误的直接原因是德国人导致的,但是在道德上理并不在我们一方。后者呢?后者意味着我的下半辈子将永远受到良心的拷问和谴责,因为它严重越过了我心中的道德底线,它将为我的人品抹上最大一笔污点。事后很多人说:“学校那么有钱,又不差你那一点。”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看的。其中的道理,不用细说。
  事后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正确。我决不能为了这1500欧元下半辈子不得安生,我买的是一片良心的清宁。为这片清宁,我宁愿明年冒着烈日和暴雨去打工干活,因为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钱花得理直气壮。
  这件事是我出国以后面对的最严峻的道德考验,让我踏实的是,它为今后可能遭遇的一切波峰浪谷开了一个好头,远多于诚实和高尚。 

请你放过我好吗?

  为了赚点零用钱,上学期我报名参加学校曲勤工俭学小组,被分配和一个中文系女生搭档打扫文体楼。
  第一次合作那天,我带着工具早早赶到所承包的楼层,看时间还早,就跑到健身房,在器械上练了起来,一会儿满头冒汗,索性脱掉T恤,光着膀子练。
  正当我汗滴如雨、肌肉暴涨时,忽然听见有个细嫩的声音向:“马绘涛在吗?”我转身一看,正是和我搭档的那位女生,四目相对,她马上脸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扭头跑了出去,我赶紧穿好衣服。
  此后,每次见面,她都红着险,不敢正眼瞧我,一副羞涩的样子,凭我的经验和直觉,这是对我有好感的一种表现,于是,我也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她,并且采取主动,给她递纸条、打电话、发邮件。之后,她见到我时脸更更加地红了,头也垂得更低。
  功夫不负有心人,昨天,她终于给我回信了,约我晚上到图书馆后面纳凉亭里见面。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语未发,杷一张芬芳的小纸条塞到我手里后快速离去。
  我激动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请你放过我好吗,我只不过是无意中看了你一眼,用不着负责一辈子吧……” 

一念之间

  深夜十一点半了,她还一路哼着歌。拐进巷子,才踏入公寓的大门,乌黑的楼梯口旁倏地闪出一个人。她略吃了一惊——是那个刚还跟在后面的男生。
  他一只手拿着小刀,晃啊晃的差点碰到她的鼻尖:“听好”他喘着气,神色紧张地,“我最近缺了点钱。”
  她实在讨厌人家这样指着她,于是她把他的手拨开说:“不要这样。”
  “不准大声!”他另一只手捏着拳头,慌张地望着楼梯,“我告诉你了——我要点钱。”他紧张地压低嗓音。
  “哎,我没钱了啦,刚才凑了半天才买了个苞谷呢。”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办,有些泄气又有些不信。
  “不要这样,你怎么做这种事嘛,你多大?”
  他瞪了她一眼,不情愿地说:“比你小就是了。”
  她笑了笑:“这样好了,我到楼上拿一点给你。”
  “不!不要!你想上去叫警察对不对﹖”他好慌。
  “不会啦,你看我这样,不会骗人的啦。”
  “不不!不行!你不要动。″他被吓着了,急急拦着。
  她偏着头想了想,“这么晚了,你要钱做什么﹖”
  “我——我没有钱回家。”
  “怎么!掉啦?”
  他摇摇头:“打电动玩具打光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嘛,人家日本打一打还有奖品呢,我们这里的根本就是吃钱嘛,好笨!”
  他没接腔,垂着头一副懊悔样。忽然,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他现在连一毛钱都没有啊。而她似乎也看出来了。
  “我……”没等她说完他就抢道,“我不要了。”停了停又嗫嚅地说:“你有没有一块钱?”于是,她翻啊翻的找到一块。
  “我打电话用——我会还你的。”他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你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说我长的样子。”
  “不会啦,我是个大近视眼……”
  这是我一个念大四的朋友所遇到的。她说完之后,我又是惊又是好笑,骂她又赞她。之后我问她是不是真的没钱,她说有。于是我叫道:“老天,你还差一点不要命了?”
  “不?”她说:“我要真给了他,便是帮他犯罪,一生中,他可能就会一直有着这个污点,洗也洗不掉。” 

一颗小小的米粒

  因被翻飞的小小剪刀理出的各种发型迷住,在一次作文课上,十多岁的小郭刚郑重写下了自己的理想:做一个理发师。这个理想和同学们当“科学家”、“航天员”、“文学家”的理想比起来,实在太朴实太寒碜了,老师说是“有点没志气”。而同学们一下课就笑话他:“郭师傅!没出息的郭师傅!”
  郭刚小小的心受了莫大的打击,红着眼睛回到家,他嗫嚅着问母亲:“妈妈,我会不会比别人傻一些?”母亲笑着告诉他:“我的儿子是最聪明的。”“那……理发的人是不是没出息呢?”母亲没什么文化,她想了想肯定地说:“理发也会有出息。”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笑话我……”正俯身从芝麻里拣出杂物的母亲,从儿子的叙述里明白了令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原因,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他。突然,一粒长长的、透亮的米粒出现在灰黑的芝麻中。
  母亲没有立刻把那粒米拣出来扔掉,她拉过儿子,让他看芝麻中那一粒饱满出众的米。“好儿子,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喏,就像这一粒米,虽然它很平常,但是我们缺不了它。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只要你自己喜欢、对别人有用处,那就不是没出息的。”
  小郭刚被无数芝麻中的那一粒米彻底打动了,这让他知道了自己非同寻常的价值。几年后,这个25岁的安徽小伙子在大上海拥有了自己的两家烫染设计店,他给它们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圣淘金”。如今的郭刚,无论在什么样的人群中,都充满了自信和平和,因为他确信,自己就是那一颗小小的米粒———没有宏伟志向,但不无用处。

干事不能只凭一腔热情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阵我对学拉二胡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放学从教音乐的沈老师窗前经过时,从里面飘出来的那悠扬或凄婉的琴声总是让我挪不动脚步。多次登门恳求后,沈老师终于答应收我为徒。
  在沈老师的悉心辅导下,我的演奏技艺突飞猛进。进了中学宣传队后,我便成了各种舞曲的“首席演奏员”,拉的《赛马》、《二泉映月》等独奏曲成了校宣传队对外演出的“压轴戏”。
  有一次,省歌舞团来校招收小演奏员。当时我们几个小伙伴兴奋不已。大家羡慕地说,沈老师那么喜欢你,队里就你能上台演奏,这次进省歌肯定没问题。
  我满以为沈老师会把我推荐上去。过了一周,直到其他几个演技平平的同学欢天喜地地登上去省城长途客车的那一天,我躲在一个角落里悄悄地落下了泪水。事后,沈老师对我要么闪烁其辞,要么欲言又止。我百思不得其解。从此,我心里对这位“恩师”产生了一股悠悠的积怨。
  直到我上了高中。那天,沈老师专门去我家表示“道歉”,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尽管我心里对他已全无好感,但还是忍着性子听他讲了起来:“孩子,我知道你很好学,也有音乐的天赋。要怪就怪你跟错了我这个‘师傅’。你看,从一开始我的指法和运弓的方法都是错的。搞音乐的人要看先天的条件,从小要经过系统、严格的训练。当时去省歌的几位同学虽然技不如你,但经过目测,他们左手五指长而圆润,右手运弓轻松自如。从长远看,他们更有培养前途,就好像一张白纸。而我拉琴的套路就等于在你的这张原本洁白的纸上染了一大块墨汁,积重难返。凑巧把你给招上去,那也是耽误了你一生啊!”
  听完沈老师所讲的“隐情”,我的心在震颤,豆大的泪珠从我脸上滑落了下来,我紧握着老师的手半天不愿松开。刹那间,我觉得沈老师人格可贵,敢于在学生面前坦承自己的不足,该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最好的“琴师”。
  从那件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干任何事不能只凭一腔热情。学本事要审时度势,量体裁衣。就像一列火车,背离了方向,速度越快,只会离它要到达的目的地越远。 

一万只纯洁的苍蝇

   人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人不厌其烦地对别人讲述自己的光彩事儿,却很少有谁给大家讲讲他当初是怎么学会说谎的。
   那是小学暑假临近结束的一天。我们全班同学被班主任召集到教室里,进行开学前的训话。训话结束前,班主任打开手里的本子,拿支笔对大家说:“好,现在我们统计一下暑假里大家灭蝇的数目……”
   当时暑假灭蝇是我们这座城市小学生假期的主要公益活动之一。每逢学校放假,大家或多或少都会从家里拿上苍蝇拍,到附近的垃圾箱或其他苍蝇多的地方应付一下,打多打少,记个大概的数目向老师报告。
   那天,班主任一说统计,我们这帮玩心正浓的小学二年级孩子赶忙一五一十地算着日子做起加减法来。然后,等着老师念名字,再如记忆中的报上一个数目。二百、一百五十、七百、一千二、五十……报“五十”的那个引起全班的一阵哄笑。
   报着、记着,慢慢地,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数出来了:三千一、四千零五十、五千……报数的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两三个还是班干部。
   全班四十来个人有几个会整个暑假都守在垃圾箱边,一天到晚一五一十地数着苍蝇打呢?再说,苍蝇会飞,大小也是条性命,就这么好打?众人渐渐有些不满起来。所以,当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时,我没好气地顺嘴喊了一声:“一万!”
   “一万?你真打了一万?”女班主任停住了手里的笔,向我核实着这个白痴也看得出是带了气儿的虚假数目。班上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依稀有那几个班干部故作惊讶的疑问:“一万,那怎么可能?”
   好的,一万不可能,难道你们那些四千五千就可能?我越发被别人的虚伪激怒了,同时也更加气愤于班主任的愚笨,当即大声说:“一万,没错,就是一万!”
   班主任看了我片刻,然后用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同时嘴里喃喃道:“一万,可不是个小数……”
   过了几天,开学了。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上,班主任表扬了班上的几名灭蝇能手,我不在其列。第一名被那个报了“五千”的中队长拿走了,老师对此向全班的解释是,我的那个“一万”因没有具体的苍蝇尸体作证,所以无法核实,暂不算数。这回,班上没人笑我,大家都知道那天我是出于气愤才撒谎的。就连那几个因虚报而获奖的班干部也没敢表现出太得意的样子。倒是我自己,脸上始终火辣辣的,同时心里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一样是说谎,老师为什么要偏袒那几个人?为此自己当时别扭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时隔多年以后想起,那尴尬的情形,始终浮现于眼前。
   现在想想,老师当时或许处理得对:她的确需要一个超出一般同学的“灭蝇典型”,以此来激励全班,同时获取校方的赞赏,所以即使明知有一两个学生撒谎,也可以视而不见的。只是像我的那个“一万只苍蝇”,虚假未免过于明显。谎言也是要有限度的,限度以内可以允许;限度以外则要予以杜绝。
   少年的我不知道这道理,出于激愤把自己置于了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我同那些学生干部一样,也成了一个撒谎者。
   多年后明白了这层原委,真是汗颜!可再仔细一想,难道明白了这些道理的此刻的我真的比少年的自己进步了多少吗?我只不过是以我后来学成的世故看穿了早年这一简单事件背后所蕴藏的东西。相形之下,我那“一万只苍蝇”倒多少显得有些单纯可爱了。
   哎,可怜啊!我那纯洁的一万只苍蝇!

青春速写密码

   那年他14岁。为了避免父母偷看日记,他萌生了改造汉字的念头,并且,他做到了。
   他先是将最常见的几十个汉字偏旁部首转换成其他符号,例如“张”———“弓”用“G”代替,“长”用“2”代替,那么,“张”就变成了“G2”。他很激动,因为将一篇短文改造成自己的“文字”后,他看见了崭新的风景。这个风景相当于今天用电脑密码生成的一篇文章———没有任何人能看懂。所以,这个少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个少年就是我。当年制定的那些符号,有英文、日文、韩文、俄文字母,有阿拉伯数字,有自造的符号,总数达180余种。这个浩大的工程花了我一个暑假的时间。180余种符号的出现,其实是我的无奈之举。它们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记得的,为了熟练运用,我每天要用两个小时写日记、阅读前面的日记。长此以往,我的写作能力意外地取得了进步。
   开学了,我回到远方的校园,看见老同学,真的很想炫耀一下,但是我忍住了,我想听见他们的惊叫———第一天上晚自习,我将日记本光明正大地摆在课桌上,然后假装出去散步。回来时,果然看见几名同学围在那里叽叽喳喳、指手画脚。那样一篇篇“密码”,让他们欣喜、惊奇。我很得意。同为少年的他们,被我的幻想征服了。
   很快,我的“发明”传遍全班。那段时间,不时有同学前来参观我的日记本。最后,连老师也知道了,看了“密码”后,他很不高兴,在一次班会上不点名地严厉批评道:“有的同学,不务正业,将伟大的汉字用于儿戏,像什么话!”那时,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转向我,我羞愧极了,只恨没有地洞钻进去。同时,我也对老师产生了敌意,将他的名字用我的符号写成“NC6JJ54T”,然后划上一个大大的红叉。
   十年过去了,我发现:我的日记中好几年没有“密码”了。难道我没有隐私了吗?不是的,真正的隐私全被我藏在内心深处了,而日记则成为流水账,叙述的是平淡无奇的时光。而少年时代的隐私,在今天看来,简直是一幅幅纯洁的青春速写。是的,在我内心真正充斥着“密码”的时候,我的日记中反而没有“密码”了。

做个由衷地为别人喝彩的人

   我家附近有户带院子的普通住家,女主人拖儿带女,有点早衰。她家的院子里种满了花,有时女主人就采些花插在一个水桶里在门口出售。我曾在那儿买过大红的康乃馨、黄色的玫瑰,每次,她把花束递过来时,我都能看见她那双粗糙的花农的手。
   有一天黄昏,我路过那儿,看见院子里有两株玫瑰开得实在灿烂。它们的花瓣红得像火焰,我指着它们说想要。女主人摇摇头,说每年最好的两朵玫瑰她都要采摘下来寄给远方的两个女儿。女主人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絮絮叨叨地埋怨妻子太落伍,认为还不如卖掉实惠,寄一包玫瑰花瓣给女儿毫无意思。可女主人执拗地摇摇头,眼里闪过与她年龄不相称的羞怯。
   翌日清早,我又路过那个鲜花盛开的院子,女主人正守着那两枝挑出的红玫瑰,一脸的慈爱,那种真情流露有一种晶莹剔透的美丽。我忍不住告诉她:我被感动了,我正在心里为她喝彩。
   女主人很吃惊,微微开启的唇中没说出一个字,连老花眼镜滑下来也没发现。然后,她再见到我时,眼里充满亲切的神情。有一次她一定要送我一束黄玫瑰,说:“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我回家把玫瑰数了数,一共十朵,我把其中的一朵送给楼下的漂亮女孩,剩余九朵插入花瓶。那九朵玫瑰代表着我内心的企盼:让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地久天长的喝彩声。因为我深知,每一声喝彩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在生活的长河里徜徉,谁都会有拿不准的时候,感觉自己没分量,快被命运冲走,若是此时传来一个振奋的声音,也许这个人就会成为一座大山。也有人将人生比作球赛,若两旁没有真诚的喝彩,这场球赛如何精彩得了!记得我在念初中时有过一个同桌,她牙齿长歪了,说话爱像男生那么骂骂咧咧,打蚊子像拍手鼓掌一样噼啪作响。我不喜欢她的粗鲁,我们两个有过相互肩碰肩坐着却一连半个月没开口说话的记录。
   在一次作文评比中,我的一篇精心之作没评上奖,名落孙山,我为此心灰意冷,带着一种挫折感把那篇作文撕成碎片。这时,我那位假小子同桌忽然发出愤怒的声音,她说那篇作文写得很棒,谁撕它谁是有眼无珠。
   她其实是在说反话表示对我的喝彩。那是我写作生涯中的第一位喝彩者,那一声叫好等于是拉了我一把,记得当时我流出了泪水。
   那位同桌后来仍然不改好战的脾气,我俩也时常有口角,相互挑战,耿耿于怀。然而我至今难忘这个人,因为她的第一声喝彩就像一瓢生命之水,使我心中差点枯萎的理想种子重新发芽、开花、结果。而且,当我回首往事时,都会遗憾当时为何不待她更温和一些,因为她是我生活中的一道明媚的阳光。
   也时常有人跑来谢我,说是我的某一句肯定的话,使他眼前豁亮了。其实,我早忘了我曾为他喝过彩。不过,那也无妨。当我们看到别人生命中的亮色,不妨就大声喝彩。这样不仅使对方变得完美,生活充满爱,也使我们的心灵变得博大。因为只有诚实而又热忱的人才会由衷地为别人喝彩。 

命苦不能怪上帝

   他已经是第九次面试失败了。   挤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人很多,这让他本来就懊丧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终点,生活的信念动摇了。在他旁边坐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一直静静地望着窗外,大概五六岁的样子,亮亮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孩子的乳香,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男孩身后,看样子是他的爸爸。   公交车在一站停下来,再次启动时便报出下一站的名字,当他听见说“前方停车在终点站联盟小区”时,思绪才从遥远的地方回来,意识到自己该下车了。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男孩突然用稚嫩的声音问了一句:“爸爸,终点站是不是也是起点站啊?”   他吃了一惊,终点站是不是也是起点站?孩子的爸爸显然也被问住了,只见他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是啊,在结束的地方其实也是一个开始。”然后若有所思地把头扭向窗外。   孩子或许不会明白爸爸的回答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在以一种拘泥的认识观来判断这个世界,认为终点就是终点,起点就是起点,不懂得如何以一种变通灵活的思考来了解事物,所以处处碰壁,遇到挫折就悲观沮丧,也因此错过了生命里许多美好的东西。每一次面试的失败都觉得是一种结束,从不去思考自己失败的原因,只是一味地悲观厌世,其实转过来想:细心总结每次失败的经验和教训不就是一个新的起点的要素吗?他的心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感谢那个小男孩,感谢他用上帝的声音问了一句:“终点站是不是也是起点站啊?”

砸烂较差的才能创造更好的

  雕塑家有一个12岁的儿子。  儿子要爸爸给他做几件玩具,雕塑家从来不答应,只是说:你自己不能动手试试吗?儿子就很气愤。但时间一长,他拗不过爸爸,便不再哀求、纠缠,试着按自己的想像制作起来。  起先,雕塑家对儿子的“工作”不管也不问,放任自流。孩子常常造出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自己很快活,但不久便玩腻了,重新制作。  为了制好自己的玩具,孩子开始注意父亲的工作,常常站在大台边观看父亲如何运用各种工具,然后模仿着运用于玩具制作。父亲也从来不向他讲解什么,依然放任自流。  一年后,孩子好像初步掌握了一些制作方法,玩具造得颇像个样子。这时,父亲偶尔会指点一二。但孩子脾气倔,从来不将父亲的话当回事,我行我素,自得其乐,父亲也不生气。  又一年,孩子的技艺显著提高,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弄出各种人和动物形状,孩子常常将自己的“杰作”展示给别人看,引来诸多夸赞。但雕塑家总是淡淡地笑笑,并不在乎似的。  忽然有一天,孩子存放在工作室的玩具全部不翼而飞了!他十分惊疑!父亲说:“昨夜可能有小偷来过。”孩子没办法,只得重新制作。  半年后,工作室再次被盗!孩子很伤心,决定将自己的玩具全部搬进卧室;但父亲不允许,说会弄脏家里。又半年,工作室又失窃。如此多次,孩子已渐渐长成一个少年。他有些怀疑是父亲在捣鬼:为什么从不见父亲为失窃而吃惊、防范呢?  偶然一天夜晚,儿子从外边归来,见工作室灯亮着,便溜到窗边窥视:父亲背着手,在雕塑作品前踱步、观看。好一会儿,父亲仿佛作出某种决定,一转身,拾起一把斧子,将自己大部分作品打得稀巴烂!接着,将这些碎土块堆到一起,放上水,重新和成泥巴。孩子疑惑地站在窗外。这时,他又看见父亲走到他的那批小玩具前!只见父亲拿起每件玩具端详片刻,还用脸颊贴贴它们,像亲吻似的!然后,父亲将儿子所有的自制玩具扔到泥堆里搅和起来!  当父亲回头的时候,儿子已站在他身后,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 父亲有些羞愧,温和地抚摸着儿子的脸蛋,吞吞吐吐道:“我,不是,哦,是因为,只有砸烂较差的,我们才能创造更好的。 ”   又十年,父亲和儿子的作品多次同获国内外大奖。